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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艺术十日谈之十三 我的书法之旅

来源:中华网安徽频道 2022-05-11 13:02:32

书法学习久矣。少年识得书法之规矩,中年渐悟书法之真谛,老来为“书写经典传承文明”的书法教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书法艺术十日谈之十三 我的书法之旅

作者《书法.自然.人生》刊于《光明日报.美术评论》

儿时写字是自己研墨。在砚台上滴些水,用墨在上面研磨。研墨讲究的是捏的紧、转的稳,一圈、两圈……水渐渐变黑、墨渐渐变稠,当墨韵显现时,大致可以写字了。

先学描红。描红簿上画的是空心字,用虚线指示着中锋运行的轨迹,一笔怎样起、怎样行、怎样收,有路数。描红讲究的是一笔到位,不涂抹,老师常说:“走路不要跑,写字不要描(涂抹)”。

描红之后是习帖。帖上的字写在米字格上,哪笔哪画在哪个位置清清楚楚。用来写字的“大字簿”上也有米字格,字帖上字的那一笔写在哪,大字本上那一笔也应在哪,以习得笔画的位置。那时的教室简陋,冬天冷,写着写着墨汁就冻住了,一边写,一边用嘴向砚台哈热气。最怕的是洗砚台,小沟里的水结了冰,要打碎冰,才能把砚台放里面洗,砚台有的地方需用手才能洗净,手沾上水,风一吹,刀割样的痛。

字写好后交给老师批改,老师会在写得好的字上用红笔画圈,特别好的字给画两个圈,本子发下来时,大家赶紧数自己得了几个圈。

提起写字,最感激的还是父母。懵懂少年之时,父亲就命我习帖,颜真卿的,柳公权的,欧阳询的。父亲读过私塾,做过办公室的录士,自己字写得好,也很看重写字,常给我们说,字是一个人的门面。我刚会写字时,母亲就把家里最看重的写“门对”(春联)任务交给我了。这可是父母极大的信任,因为小镇上人认为春联写的好坏关乎来年的家运。你看那大年三十下午的小镇,街面上干干净净,家家关上大门,一家人团团圆圆吃年饭。这时的街上十分安静,门上的春联在红灯笼的映照下喜气洋洋,流光溢彩,喜庆而祥和。

在写春联时,我跟父亲学裁纸、学叠格子。如何起笔、如何落笔,如何布局,父亲教的耐心。一旁看着的母亲总夸我写得好,说我写字是想好后写,一次成功;说我比邻居写得还好。这让我很受鼓舞,以至今天我看到有的年轻母亲把孩子写得很稚嫩的春联工工整整贴在门上时,心中油然生出敬意,暗想这可是懂得如何教育孩子的母亲。

小学毕业遇到文化大革命,先是回家闹革命,后来复课闹革命。虽是闹革命,但因不符合红卫兵条件,只被分配做些抄抄报纸社论的活计,不曾想这对练字倒是颇有裨益。这以后便是读初中、高中,因字写得周正,常在学校出出黑板报。继而是下放农村,于劳动之余出点专栏什么的,倒也能换得些工分。我大学读的是师范,毕业后先到中等师范教书,转而到机关工作,都是看重写字的地方,字自然不断长进。大约是1996年前后,我开始做基础教育管理工作,出入学校多,与老师交往多,有时去很偏僻的山村学校,不经意间,看到墙上挂快小黑板,上面是学校的“通知”,无论是粉笔字还是毛笔字,写的端正、秀丽。我为之肃然起敬,心底原有的“我字写得还不错”的自许瞬间荡然无存。许是环境的熏染吧,自此学习书法意识更强,更勤奋。渐渐便有作品在相关书法刊物发表,渐渐参与学校、教育乃至社会上的书法活动。我还以“书法自然人生”为题开讲座,与省内外、台湾地区乃至韩国、澳大利亚的教师和学生交流。2013年在韩国孔子学院做了中国文化(书法)特讲。2014年安徽省书法家协会主办了“明阳书法展”,展出自己包括楹联、诗词在内的书法作品约180幅,省书协主席吴雪先生还在开幕式上做了激情洋溢的讲话。2018年应邀在安徽大学做了《书法自然人生》讲座。2019年是建国70周年,母校安徽师范大学举办“我诗我书——明阳诗歌书法汇报展”,展出自己创作并书写的旧体诗近140幅;同年应邀参加全国高校书法教育论坛。2020年安徽医科大学举办“明阳抗疫诗书展”。2021年应邀参加由全国教育书法协会和北京大学共同举办的“全国教育书法作品邀请展”。

古人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我在写字同时,也苦苦思索着“书法是什么”并写成文字。这些文字见诸于《美术之友》《美术向导》《书与画》《书画世界》等书法专业刊物和《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书法报》等报刊,安徽电视台、合肥电视台亦予以专题报道。我还出版了《书法自然人生》《书斋夜话》《楹联手抄》《书画百家詩》《诗情文意翰墨香》,其中《楹联手抄》被译成韩文版在韩国出版发行。我亦以诗论书,有论书法旧体诗三十余首,发表于《书画世界》。

传统书法与京剧在艺术形式上为孪生姊妹。我在书法之余亦酷爱京剧,通过收听收看央视戏曲频道京剧名家的录音录像学习,尤其喜欢周信芳的麒派戏。周信芳少年登台,聪慧过人,人称“七龄童”,又叫“麒麟童”。麒派是我国南派老生的重要流派,京剧界有“北有梅兰芳,南有周信芳”和“南麟北马(马连良)关外唐(唐韵笙)”之谓。麒派老生唱腔苍劲浑厚,以力为美,善于运用“膛蟒”、“抖髯[rán]”等外部动作表现人物细腻的内心情感,念白中既运用程式又很注意生活化,表演富有节奏感,对舞台有很强的控制力。2012年,高雅艺术进校园,著名程派青衣李海燕率团来安徽大学演出京剧《红娘》,我受教育厅委派宴请李海燕一行。席间李海燕老师得知我喜爱京剧,遂邀我唱麒派戏《萧何月下追韩信我主爷》。大致出于对教育者学习京剧的鼓励,李海燕老师连说唱得不错,鼓励我坚持学习“麒派戏”云云。自此我业余时间更潜心研习。尤逢彤云密布,雨雪霏霏之际,寻得一农家酒馆,“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与退休的朋友小聚,推杯换盏,击节而歌,倒也不失为一乐。退休后我还将京剧引入自己的业余生活,坚持每天“一万步,一页字,一杯酒,一段戏”。我十分喜爱于传统京剧唱腔中进行书法创作,那唱腔时如行云流水,时如惊涛裂岸,时如铁板铜琶,时而幽咽回环,手中笔便随这唱腔提按顿挫,跌宕起伏,或急或缓,或浓或淡,行于不可不行,止于不可不止。

每个书家都有自己的追求,即在传统继承的基础上求新求变,求时代特色,求自我风貌,我亦如此。我有诗云:“师从唐楷求法度,追慕魏碑任性情。自然为规情为矩,我书如我不随人”(作者《求索》)。又云:“四分行楷三分隶,二分山色并水意。更添人间冷暖色,自然为规情为矩”(作者《书者自述》)。再云:“我书点画若燕尾,湖面柳荫剪春雨。阡陌纵横桃花坞,远山近水成一体”(《燕尾体》)。我追求把魏碑方峻道劲、朴拙奇肆与行书的放纵流动融为一体,追求拙与巧相生相克的意趣。自然,这种求新求变的理论研究和实践也并非所有人都认可的,这也不打紧,正是:“也有人说差,也有人说好。我自写我意,不喜亦不恼。”我还以为,字是靠文化养育的,书家的学识、修养、阅历等内化于心,外化于形。如百川归海,下笔为书。“千山万壑化于胸,凝神聚魄笔悬空。豪情忽至墨色动,半入长卷半随风(作者《作字法》)。

自己退休前系公务人员,书法创作多在节假日或晚间进行。或春雨潇潇,或秋雨绵绵,或明月高悬,或星斗满天。在安安静静的书房里,泡上一杯清茶,拿出整理好的古人诗词格言,慢慢地吟诵、品味、体会、书写。茶香、纸香、墨香渐渐浸润整个房间,沁人心脾。“小雨半畦春种药寒灯一盏夜修书”,待夜深人静,渐渐便有“取静于山寄情于水,虚怀若竹清气如兰”的感受。

走上书法之旅是幸福的,书法之旅又是十分艰辛的,“横平竖直似简单,入门方识苦与艰。永字八法书有道,结体无常化万千。目览群书养正气,足行千里眼界宽。寒暑十年登一岭,前程尚有万重山”(作者《书道吟其六书途漫漫》)。我之所以临池不辍,深一层而言,是自小父母庭训好好写字,好好做人。年龄愈长,愈觉着父母话都有道理,愈不敢懈怠,唯恐辜负了父母的期望,对不起逝去的父母。故闻鸡起舞,秉烛夜读。“昼习真草夜为文,残阳寒月影随形。白发老叟何如是,尚思勤学报双亲”(《自题》)。“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如是而已。

书法艺术十日谈之十三 我的书法之旅

  责任编辑:刘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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